誠情醫者父母心 典範傳承比山高

  2012年12月11日,凌晨三、四點的手術室,發燒近四十度的花蓮慈濟醫院心臟胸腔外科張比嵩醫師,全身發抖,口罩換了一個又一個,止不住的鼻水,張醫師披著棉被,依賴著烤燈、暖風機,努力讓自己在低溫的手術室中維持住體溫,堅持要將手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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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圖:張比嵩醫師(右)參與大體模擬手術教學。
右圖:張比嵩醫師(左二)、鄭伊佐醫師(左一)、劉穎醫師(右二)、手術佐理員張雙輝(右一)等心臟胸腔外科團隊參與環保回收行列。

              誠情醫者父母心 典範傳承比山高
(攝影/劉穎醫師)

  這台手術是要幫病人置放洗腎用人工血管,對心臟胸腔外科不算大手術,也不是立即性,但是張醫師不捨這位遠從臺東來的病人,「病人五點就從臺東出發,好不容易看完下午診,等到手術時間都晚上了,如果不趕快幫病人手術,病人和家屬就沒辦法盡早回家了。我們能幫病人的就盡量幫忙吧!」

  就是這樣單純一念,想要幫病人解決病苦的細膩醫者心,身形將近190公分高大的張比嵩醫師,對待病人總是溫柔細心,卻又默默地讓人無從察覺。遠觀沉默不語,實則爽朗健談,他,就是今年五十八歲的張比嵩醫師。

◎傳承父親正直個性 張比嵩醫師「比山高」 

  張比嵩醫師出生於臺南,父親來自中國大陸河南省,因著對故鄉的思念,父親將河南嵩山的「嵩」字注入四個子女的名字中。也因此,張比嵩有了「比山高」(嵩字拆字)的綽號。張比嵩說,在農校教書的父親,從不收禮的正直人品影響他很深,不富裕的家境卻也讓父母總要煩惱四個子女的教育費用,所幸張比嵩從小就成績優異,一路從崑山中學念到台南一中。由於父親的農業背景,加上當時鄰居都是農業相關職業,張比嵩從小就立志從事農業,家中果園裡滿滿各品種的芒果樹、棗樹、芭樂樹、花花草草,都是張比嵩一手栽種。後來因為父親的勸阻,加上成績優異的大姊、大哥都陸續到美國求學,張比嵩想要陪伴父母、承擔家業的掛念,決定加入「容易找工作、穩定收入」的醫者行列,也順利的考上國防醫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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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愛台影片截圖)
左圖:張比嵩說,在農校教書的父親(右二),從不收禮的正直人品影響他很深。
中圖:喜愛園藝的張比嵩從小就立志從事農業工作。
右圖:張比嵩有機會到南非、幾內亞比索等國領導醫療團,拓展醫療經驗與視野。

  會成為胸腔外科醫師,張比嵩笑說是「三人成虎」的影響,其實本來想要成為骨科醫師的張比嵩,不知道為什麼,身邊的同學都流傳著「張比嵩要走胸腔外科」,後來甚至師長也都這樣鼓勵著他,隨和的張比嵩沒拒絕也沒反對,就這樣走上胸腔外科的道路。擔任住院醫師時的指導老師影響張比嵩很深,老師的視病猶親,私底下幫經濟有困難的病人付清住院費用……等醫者典範,都在年輕的張比嵩心中留下深刻的記憶。擔任住院醫師第二年時,張比嵩因為一場醫事糾紛被列為被告,所幸最後事件平安落幕,張比嵩說,這事件帶給他很正面的意義,當時他就決定,要全力衝刺自我的醫療專業開刀技術。工作起來就是拼命三郎的張比嵩,只要有學習機會就不放過、有開刀機會他絕對把握,很快的樹立起自我的醫療專業與名聲,更有機會到非洲的南非、幾內亞比索等國領導醫療團,拓展醫療經驗與視野。

  燈塔下總有陰影,張比嵩也慢慢的看到白色巨塔的黑暗面,「醫師搶病人、為了費用硬要幫不能手術的病人開刀……」,漸漸的,張比嵩開始質疑,醫師這個誓言救人的職業,怎麼越來越像消費關係的商業行為?也因此,在林碧玉副總執行長的牽線下,張比嵩醫師在1995年7月1日到花蓮慈濟醫院就職,張比嵩醫師說,當時心中想法很單純,希望能在由佛陀弟子創辦的醫院裡,找回那珍貴的人性光輝 。

◎四十一歲從零開始 學習心臟外科專業

  身為胸腔外科醫師的張比嵩,面對東部的癌症病友,手術可以切除肺部癌細胞,但是對癌細胞侵蝕到的心臟血管卻束手無策。面對病人與家屬的信任眼神,四十一歲時,張比嵩醫師放下一位成熟的胸腔內科主治醫師身分,重新到臺北學習心臟外科專業,從住院醫師做起,當時醫院的心臟外科主任,還是小張醫師四屆的學弟,張醫師一切從零開始,只因心心念念山的那一邊,有著心血管疾病的花東鄉親。

◎全臺第二家 內視鏡取脈血管移植

  2000年,張比嵩醫師完成心臟外科住院醫師訓練,重新回到花蓮慈院,以心臟胸腔外科醫師的身分為花東鄉親服務。更引進內視鏡取脈血管移植,花蓮慈院成為當時全臺灣第二家進行此項術式的醫院!並在短短四年的時間,就成功為三百多位病人利用內視鏡術式完成心臟血管繞道手術。

  張比嵩醫師進一步解釋,患有冠狀動脈狹窄的病人,會有心肌塞、心絞痛等心血管問題產生,需移植腿部下肢靜脈來進行心臟血管繞道手術。傳統的手術需劃開腿部肌肉擷取血管,往往會在病人腿部會留下超過55公分長的傷口,加上此類患者有一半的比例都同時合併有糖尿病等慢性疾病,大面積的傷口經常造成癒合不良的情形,往往術後心臟已經康復,反而要花費很長的時間照顧腿部傷口,造成病人生活的不適。而藉由內視鏡擷取靜脈的方式,不僅傷口僅三公分,出血少、降低疼痛、復原期短,更能大大降低傷口感染的問題。就是這樣對病人的用心,張醫師多年來和病人培養出要好的感情,既像朋友更像家人。

◎視病猶親醫病情

  其中一位住在玉里的劉姓西瓜阿伯,患有肺癌,因為癌細胞擴散到肺動脈,很是棘手,看了很多家醫院都不願意幫西瓜阿伯進行手術治療。2006年,西瓜阿伯找到了張比嵩醫師,又是那分「能幫忙就幫忙吧!」的單純心念,張醫師決定為西瓜阿伯執行這項困難的手術,手術順利完成。十年過去了,西瓜阿伯至今仍會定期回診,張醫師說,其實已經跟阿伯提了很多次,在家裡就近的醫院追蹤即可,但是阿伯仍然堅持每三個月就要到花蓮慈院回診。兩人還約好,愛好園藝的張醫師要當阿伯的學生,學習種植西瓜的技術呢!

  另一位病人劉先生,2003年患有主動脈剝離,情況十分危急,張醫師立刻為他進行人工血管加瓣膜置換,所幸手術成功順利,劉先生的恢復情況穩定。後來某天張醫師在街上巧遇劉先生和女兒,看到年紀非常小的劉小妹,當下張醫師就在心裡跟自己說,還好那時候有成功救回劉先生,讓劉小妹的童年沒有遺憾;加上劉先生的工作是花蓮各開業診所的電腦維護廠商,劉先生的康復,也讓花蓮各診所的業務能順利運作,繼續守護花蓮民眾的健康。

  「感恩張比嵩醫師的醫治,能健康的活著,真好!」麻先生來自光復,經營印刷廠,2001年發現患有左下肺癌第二期,張醫師成功為麻先生切除左下肺部後,轉由血液腫瘤科高瑞和院長為麻先生進行術後化療。麻先生至今看到張醫師,總是不斷地道感恩,更激動地說,當年和他有同樣病症的鄰居友人,執意到西部醫院進行治療,沒想到一年後就離世了,讓他更感恩自己現在能擁抱每一天的健康與平安。

◎典範傳承 誠之情誼教之殷實

  花蓮慈濟醫院心臟胸腔外科,從一九八九年二月十八日,由現任心臟胸腔外科主任趙盛豐等團隊完成東部、也是花蓮慈院第一例開心手術。一直到原本是胸腔外科醫師的張比嵩醫師的加入,在二○○○年完成心臟外科醫師訓練後回來,花蓮慈院正式成立心臟胸腔外科團隊,也有自己的體外循環小組。趙盛豐主任和張比嵩醫師這兩座心臟胸腔外科靠山,共同撐起心臟胸腔外科團隊。

  平均一人輪值半年的工作量,看完一整天的門診,接著開十檯刀,直到凌晨兩、三點還在手術室是常有的事。趙盛豐主任說,心臟胸腔外科的病人的術後變化很大,每次手術完,都要待在病人的身邊看著,注意身體監測的變化、小便的流量,「十二點…兩點…三點,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病人稍微有變化,心臟胸腔外科團隊立刻啟動。直到病人狀況穩定,才能安心返家。就算休假,兩人也絕不會離開花蓮慈院超過三十分鐘車程的地方,日復一日,每天都是這樣為病人服務著。趙盛豐主任說說,這是種責任心也是對後輩學生的身教。

  張比嵩醫師回團隊的隔年,二○○一年七月,心臟外科團隊完成第五百例開心手術。從第一到五百例共花了十二年五個月。二○○二年開始,陸續有張睿智醫師(慈大第二屆)、鄭伊佐醫師(慈大第四屆)、劉穎醫師(慈大第九屆)加入大家庭,心臟外科團隊也順利的在二○○三年,成功取得心臟外科專科訓練醫院的資格;二○○六年完成第一千例、二○一○年完成一千五百例,二○一四年十二月十八日完成第二千例的手術!

  趙盛豐主任表示,當初張睿智醫師加入時,他和張比嵩醫師都很惶恐,心想平均一年不到一百例的手術量,要怎麼訓練一位有能力的心臟外科主治醫師呢?張比嵩醫師接著說,在多家醫院曾經看過太多住院醫師的訓練,即使當完總醫師仍無法獨當一面執刀,加上自己年輕時當住院醫師被「磨練」的經驗,讓他決定一定要培養出「當完總醫師後,就能獨立上線,可以獨自完成手術的後輩新血!」

  昔有「陪公子讀書」之說,張比嵩醫師開玩笑的說,他和趙盛豐主任都是「陪公子、公主『開刀』!」陪伴學生就像陪伴自己的孩子,甚至比自己的孩子還親呢!也因此,張睿智醫師特別感謝兩位老師的嚴格與悉心陪伴,一針、一線的帶著他,一步步完成手術,讓他知道遇到再困難的開心手術,背後都有靠山!趙盛豐主任和張比嵩醫師每天晚上十一點準時到加護病房巡房的習慣,不論颱風天、大過年都沒有例外,更為後輩醫師所津津樂道。

  身為難得的女性心臟外科醫師劉穎也說,學習期間,兩位師長總會在一旁,耐心的陪著手術進度,但是絕不插話或插手,不給後輩壓力。劉穎心裡知道,同樣的手術,若是兩位師長親自動刀,一定很快就能完成,但是師長總是陪伴著,即使到凌晨兩、三點,也寸步不離。兩位師長視病猶親的態度與做人處事的道理,著實為後輩最好的身教典範!心臟胸腔外科團隊說,感恩有趙盛豐主任、張比嵩醫師這兩座山厚實的肩膀,讓團隊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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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圖:張睿智醫師(左二)感謝趙盛豐主任(左一)與張比嵩醫師兩位老師的嚴格教導與悉心陪伴,
讓他知道遇到再困難的開心手術,背後都有靠山。
右圖:2014年12月18日,花蓮慈院心臟胸腔外科圓滿開心手術2000例。

◎醫師變病人 看淡無常

  花蓮慈院心臟胸腔外科團隊日漸完備,張比嵩醫師卻在2010年,身體開始出現異狀,不明原因的腳底麻,張醫師仍不為所動繼續服務病人,直到症狀日益明顯,卻也檢查不出原因,最後才確診罹患「單源性副蛋白血症」,身為基督徒的張醫師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主啊!請讓我能繼續服務病人,至少再撐滿二十年。」一心想服務病人的念頭,卻因為病症每下愈況,行動也越來越不便,2014年,張比嵩醫師申請退休,到澳洲專心養病。

  「張比嵩醫師將整個生命都奉獻給花蓮慈院!」趙盛豐主任回憶到,知道張比嵩醫師罹病後,心中真的很不捨,也對張醫師很感恩。和張比嵩醫師共同奮鬥超過十五年的體外循環小組陳昱玲組長(如下圖右)也說,知道張醫師長年飲食不正常,生活作息疲累,每年的過年張比嵩醫師一定會生病發高燒。有一次遇到非常緊急的大主動脈剝離手術,張醫師已經高燒近四十度,一直發抖、流鼻水,口罩換了一個又一個,仍堅持完成手術。說到這裡,昱玲就難過得掉淚,更為張比嵩醫師的罹病感到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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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圖:張比嵩醫師參與豐濱義診。

◎張比嵩醫師回來了! 心外團隊故事將拍大愛劇場

  目前為本院顧問的張比嵩醫師,在澳洲經過一段時間的養後,身體狀況得到些許好轉,並於2015年2月初回到花蓮慈院探望昔日的工作夥伴。2月3日下午3點,心臟胸腔外科團隊在林俊龍執行長、林媽媽慈聯師姊、高瑞和院長、陳培榕副院長、溫舜華主秘、李毅醫務祕書、陳星助主任秘書的陪伴下(如下圖),回到靜思精舍和 上人談心。心臟胸腔外科團隊趙盛豐主任、張比嵩醫師、張睿智醫師、鄭伊佐醫師、劉穎醫師、詹津祐醫師,體外循環師陳昱玲、吳霜梅等人,輪流向 上人報告心臟胸腔外科團隊多年來,有歡笑也有淚水的成果、醫病故事與未來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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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心臟胸腔外科團隊趙盛豐主任(左起)、張比嵩醫師、張睿智醫師、鄭伊佐醫師、詹津祐醫師、劉穎醫師,輪流向 上人報告心臟胸腔外科團隊多年來,有歡笑也有淚水的成果、醫病故事與未來展望。

  精彩的故事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津津樂道。 上人不僅讚許心臟胸腔外科團隊的努力,更慈示,希望能將心臟胸腔外科團隊精彩的故事拍成大愛劇場,讓民眾知道花蓮慈院就有這麼棒的開心團隊,膚慰花東民眾的病苦。隔天,2月4日,大愛電視戲劇三部經理蕭菊貞帶領製作人楊智明、編審儲貞怡、編劇林宏益等團隊,專程從臺北來到花蓮慈院,把握張比嵩醫師回澳洲前的緊湊時間,訪談張比嵩醫師等人在內的心臟胸腔外科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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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圖:大愛電視戲劇部經理蕭菊貞(左三)帶領製作人楊智明(左二)、編審儲貞怡(左四)、編劇林宏益(左一)等團隊,專程從臺北來到花蓮慈院,訪談張比嵩醫師等人在內的心臟胸腔外科團隊。
右圖:張比嵩醫師精彩的醫者生涯,讓大家嘖嘖稱奇,就連李毅醫祕(左)、趙盛豐主任(右),
都在百忙中抽空聆聽張醫師的人生故事。

  張比嵩醫師精彩的醫者生涯,讓大家嘖嘖稱奇,就連李毅醫祕、趙盛豐主任,都在百忙中抽空聆聽張醫師的人生故事,李毅醫祕忍不住說:「認識比嵩二十年,感覺都沒有這兩天來的了解他!」2月5日下午,正當大家聚精會神聆聽張醫師說故事時,突然接獲精舍師父的來電,原來是 上人不捨張比嵩醫師,希望能在張醫師回澳洲前再說說話。下午四點,張比嵩醫師在李毅醫祕、蕭菊貞經理、儲貞怡編審的陪伴下,再次回到靜思精舍與 上人會面,輕鬆笑談這兩天的訪談內容與趣事。

  蕭菊貞經理更向 上人分享慈濟大學解剖科主任王曰然對張比嵩醫師的感恩。王曰然主任說,當初大體模擬教學中心邀請各科別大醫王合作製作教學影片時,張比嵩醫師一口答應!拍攝時所有的教學動作都需要分解、細拍,為了拍攝張醫師還有耐心的一個步驟一個步驟、一次又一次的分解示範,這支影片也是大體模擬教學中心目前唯一拍攝完成的教學影片。

 上人慈示,張比嵩醫師正是「誠之情誼、教之殷實」的醫者典範。更期勉張比嵩醫師,在澳洲安心養病,身體復原後,要儘快回來花蓮承擔教職,傳承醫者典範!(撰文/魏瑋廷;攝影/魏瑋廷、心臟胸腔外科團隊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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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圖: 上人不捨張比嵩醫師,在張比嵩醫師回澳洲前邀請張醫師回精舍談心並贈送結緣品。
右圖:林碧玉副總向張比嵩醫師解釋 上人結緣品的深刻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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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張比嵩醫師與當初接引他加入花蓮慈院大家庭的林碧玉副總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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